二床病人的床头卡上写的名字是黄常伟,年龄28岁,病历上记录的除了右小腿骨折,还有左腹部及手肘软组织擦伤。
随着金护士长走进312室,陈染第一时间锁定二号床上的病人。他的脸型确实小,皮肤不算特别白,但比较细腻,五官柔和,那张脸上并没有成年男子的锋利感。
这时他身着病号服,没戴假发,但床沿旁边的一双尖头女式皮鞋还在。虽然不太确定具体尺码,但看鞋型,跟西郊女出租车司机死亡案现场所发现的可疑足印是同一类。
因为没看到鞋底,尚不清楚是不是同一双。
金护士长已知道老吴和陈染的身份,因为老吴跟她谈话的时候给她看了证件。她心里也有点紧张,但她到底比工作时间不长的小护士沉得住气,在给2号床黄常伟换药时,表现得都很正常。
陈染拿过一份用透明塑料板垫着的文件,戴着口罩过去,把文件递给黄常伟,说:“这有一份术后通知书,你先看下,没问题的话在下边签下字。”
黄常伟有点疑惑,他记得做完手术之后,医生好像给他爸看过这种东西。
签没签字他没印象,当时他迷迷糊糊的。
但他没想太多,医院具体什么流程他也不懂,这个护士让他签他就签了。
签字时,他用右手托住透明塑料板,左手拿起笔,在通知单右下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这人是左撇子吗?看着他低头写字,陈染心里暗自猜测着。
黄常伟写字很慢,字迹也歪歪扭扭的。可能是因为很少写字。
“伟哥,怎么摔了呢?没什么大事吧?”病房里突然出现两个人,先进来的是个老人,他身后还有一个十八/九的年轻人。
那年轻人提着一兜子水果进来,看到黄常伟就笑:“伟哥,上回见面还说一起骑摩托兜风呢,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去啊?”
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,他们还都有陪床的家属,所以整个病房里的人并不少。听到伟哥这个称呼,不知谁闷笑出声,怕黄常伟听到,那人又把笑憋了回去。
黄常伟瞪着说话的年轻人:“你再叫一声伟哥试试?”
老人见他对亲戚家孩子摆脸子,脸色微变,凶了他几句:“你要是不想让人这么叫你,就干点正事,没事找个班上不行吗?”
“整天游手好闲,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,你还嫌弃别人叫你什么来了?也不看看你一天穿的那叫啥?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没了……”
老头这一连串话说出来,又有人没崩住笑,背对着黄家人笑得肩膀微抖。因为他们也都知道,黄常伟在外突然受伤,被人送进医院时,穿的就是女装。
小护士给他备皮时,吓得倒退几步,差点把人给撞了。
黄常伟他爸越说越闹心,说到后边他没好气地把黄常伟一只皮鞋踢到了病房门口。
黄常伟满肚子气,又不想在外跟他爸吵起来。免得他爸气头上越说越多,那样私事抖擞出来的就更多了,这可不是他期望的。
“行了爸,我下次注意。”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,他终于低头给了老头一个台阶。
老头心气顺了点,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,说:“老马家的小五不是好东西,你现在跟他是不是还在一起鬼混来着?我可告诉你,你再跟他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?”
陈染这时已走到门口,趁人不备将那只鞋又往外踢了一些,等鞋子到了门口墙外,她弯腰迅速捡起,并不着痕迹地用几份资料将鞋子挡住。
金护士长就在她旁边,注意到了陈染的举动。
但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,面色不变地跟陈染在护士站附近分开,至于陈染接下来要去哪,她并不干涉。
“鞋?这东西你怎么拿到手的?他没起疑吧?”老吴也在三楼,他就在312病房不远处的一张长椅上坐着,看起来像个来陪床的家属。
金护士长给老吴找了间储物室,是用来放杂物的,这里暂时没人。
老吴进门后马上戴上手套,将那鞋子倒转过来,看向鞋底。
看完后,他缓缓摇头:“鞋型比较像,不过这不是现场那双鞋。鞋底花纹不对,这个鞋尖也没有现场发现的那只尖。”
“但是鞋码是对的,差不多。”老吴还特意看了下鞋底标注的码子,是250,那就是通常说的40码了。
陈染也看了下,“这只鞋很新,买的时间应该不长,说不定现场穿的那双旧了,又买了新的。他爸爸也说了,黄常伟不务正业,总和别人在外边做些他爸爸不知道的事,从这一点看,他也挺可疑的。”
“我先把刚取的指纹送回去,尽快处理好,再进行比对吧。”
老吴带了相机,他迅速给鞋底拍了照,为避免黄常伟起疑,两个人离开储物室后,老吴拿着那只鞋又返回312病房门外,趁人不备,将鞋子又放到门口。
东西放好后,黄常伟爸爸刚好从病房里绕出来,在看到那只鞋时,他忍不住疑惑地自言自语:“咦,刚才不是没有吗?怎

